养老金并轨,事业单位要“借用”企业养老金吗?
事业单位养老金并轨已经提上操作日程,各种猜测也众说纷纭。有的想当然地认为,由于事业单位原来没有缴费,现在几千万人一下子并入到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当中,自然要“动用企业养老金账户”,意思是影响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发放。有的认为,全国党政机关事业单位人员达到3700多万,退休人员一直是个人不缴纳任何保险费,个人账户为空账,养老制度一旦并轨,无疑将构成巨大的转制成本。有些自称经济学家的人更是用数据说话,说是经过测算之后得出结论,此次改革成本可能相当于全国一年的财政收入,而2013年全国公共财政收入为129143亿元。这真是够吓人的。
平民百姓猜测,是出于对自己养老金有无保障的担心。而这种担心,是可以理解的。从现在的信息看,此次所谓并轨,实际是机制上的并轨,大家都是一套机制、一个办法、一个方式。机关事业单位参照企业的缴费模式,单位缴费20%入社会统筹,个人缴费8%入个人账户,但是不是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,则还没有确实消息。有消息说,并轨之后,机关事业单位与企业职工的缴费,还是两口锅吃饭,企业退休人员一锅饭,事业单位退休人员一锅饭,各吃各的,互不干扰。这样做也是有理由的,可以避免企业退休人员的担心。
退一步讲,即使两者在一个锅里吃饭,也不见得要借用企业养老金。道理很简单,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的养老金是有保证的,每年财政都有足额的预算。如果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与企业退休人员在一个锅里吃饭,将财政预算中的退休金划入职工养老金这个大锅里即可。这是将财政预算出来的钱从一个口袋放到另一个口袋里的问题,道理极其明显,不可能占用企业缴纳的养老金和影响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发放。
一些所谓的经济学院打着专家的幌子出来凑热闹,实际上却不靠谱。估计专家是假,打着专家旗号把水搅浑是真。因为如果按照这些所谓专家说法,一年12万亿财政收入只够养老金并轨的,那么政府工作岂不要停摆,如此巨大的成本如何改革得起!这肯定是危言耸听,故意制造混乱。这些专家也许认为,单位缴纳20%保险的钱从哪里来,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。即使这样,一年也没有多少钱,也只是一年财政收入的零头。况且,现在缴的费是为未来发养老金作准备的,现在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养老金由现在的财政保证,这种做法延续下去的话,每年的财政只要保证现有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养老金发放即可,用不着为将来的退休人员攒养老金,更不需要一下把所有人员原来没有缴纳的养老保险补齐,这本身并不会对财政造成太大的压力。如果是两口锅吃饭,并轨后的财政负担与现在的财政负担没有丝毫差别。可见,养老金并轨成本与全国一年财政收入相当的说法完全是不靠谱。而且,随着反腐的深入进行,随着政府节俭办事风气的形成,每年还会节省下来很大一笔开支,将这些钱充入到养老金这个大池子里,则会使养老金发放更有保障。
并轨之后,真正要解决的问题是,个人缴费之后,如何保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生活水平不下降的问题。按照目前的规定,养老保险中,单位缴费20%,个人缴费8%。对于收入并不高的基层公务员来讲,每月缴费8%,对生活还是有影响的。所以,有消息传出,各地都在为公务员涨工资,也有事业单位传出一边缴保险、一边调工资的消息,把个人缴费部分补回来,保证现有生活水平不下降。这也是合理的,而且增加的财政开支也很有限。
其实,养老金方面的财政压力来自于企业退休人员的养老金足够发放问题。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的发放并非有些人理解的那样,是由在岗职工养退休职工。实际上,养老金来源由三部分构成。第一部分是退休职工在岗时单位缴纳的养老保险以及生成的收益,第二部分是单位为在岗职工缴纳的养老保险,第三部分是财政拨款部分。在这三部分当中,财政拨款是托底的,只要职工养老金池子里拿不出钱来发放养老金,财政就要补齐。1997年,我国才明确社会统筹和个人账户相结合的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方向,时间很短。2006年末全国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人数为18766万人,所缴费用并不多,不足部分应该是财政拨款。以2013年退休的人员为例,如果20岁参加工作,1997年开始缴费,也只缴了17年,前面23年没有缴费。即使是缴费的17年间,所缴费也很有限,因为20年前的收入并不高,不够现在的零头。可以肯定,这些缴费绝对不能保证现在退休人员的养老金,只能是财政托底。现在,企业退休人员越来越多,财政拨款自然越来越多,给财政造成压力。即使压力再大,养老金发放也没有出现问题,国家不可能让退休人员领不到养老金。随着全国统筹的推进,养老金发放应该越来越有保证,也越来越造成财政压力,因为部分地区的养老金入不敷出,那是都由财政托底的。
事业单位有人担心,并轨之后养老金下降。从目前的信息看,早有人想好了办法。那就是职业年金。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就说,“建立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,完善与职工养老保险的衔接办法,改革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,鼓励发展企业年金、职业年金和商业保险。”这次出台的方案是“五个同步”,其中就有“职业年金与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同步建立”,这说明职业年金是保证事业单位退休人员养老金不下降的措施。
人社部一位高层领导透露,“我们在养老金并轨的方案中,已经设计过涨薪的办法。将设计一块个人账户,将每年需要上涨的公务员薪酬存到个人账户中。”此即职业年金。一位国家公务员明确表示,“今后上涨的工资存在你个人账户上,退休的时候就会拿到。”“职业年金和养老金一样,都是与工龄挂钩的。”职业年金的规模将“与公务员需要上涨的薪酬差不多”。因此,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公务员涨薪现象。看来,人社部官员还是很努力的,既要在养老机制上并轨,形成公平的机制,平息养老金双轨制带来的社会不满,又要解决养老金发放后继有钱的问题,还要打消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顾虑。一些所谓的专家出来乱搅是非,实在不该。公众应该相信,改革是低者向高者看齐,从而使大家受益,不会是高者向低者向齐,引发矛盾。